第一百五十章 夜行（1/3）
第一百五十章夜行
夜幕拉开，秋月高悬，淡淡的月光为大地披上一层素纱。
固然故土未收，边境未宁，宿安的夜市依旧热烈，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其繁荣甚至有超过旧京的势头。
“小姐慢走。”掌柜的亲身送出门。
“你也早点休息。”顾十八娘点头说道。
马车停在门外，车夫站在车旁，街道两边悬挂的昏昏灯笼照得他的影子忽长忽短。
“阿四，赶车慢点。。。”掌柜的提着灯笼吩咐，却在走近几步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人不是阿四。
顾十八娘却似是没看到一般，踩着一贯的步子走到车前，伸手微微扶了下那人伸出的胳膊上车。
那人动作熟练的手一撑坐了上往，扬鞭催马，马儿得得前行，穿过热烈喧嚣的街道。
灵元专注的看着路的前方，双目如同夜空般漆黑。
久久的沉默后，身后的车帘被掀开。
“怎么样？”顾十八娘的声音淡淡传来。
“你早知道。。。”灵元并没有回头，而是低声说道。
“谁都知道。”顾十八娘淡淡说道。
“所以你才会承诺。。。”灵元转过火。
二人视线相对。
他从来没敢这样跟自己视线相对，偶然一次，也是飞快的移开，但这一次，他倔强的看着她。
这一次是顾十八娘转开视线。
“你可知道错了？”她看向路边，此时车经过一闹市，街面上尽是汤茶小吃，秋夜里热气腾腾，鲜香扑鼻。
灵元也并没有答复，而是跳下马车，走向一旁王婆馄饨展。
“夫人爱吃馄饨，试试这个，比建康的要好吃。”他拎着一碗馄饨回来，递给顾十八娘。
草绳将带着碗盖的瓷碗捆扎的结硬朗实，连一丝热气都不过泄。
“烫。”他又提示道。
顾十八娘伸手拎着绳带接过来。
马车再一次缓缓前行，走出闹市，四周变得安静起来。
“那家就如同烟花，残暴一时，但终是一时而已，很快就会烟消云散。”顾十八娘沉默一刻，低声说道。
这话除了顾海，她从来没和人说过，并且打定主意这辈子也要烂在心里，这种猜测命程的事，尽不是值得宣传天下的幸事。
“这话不许再说。”灵元身形一僵，低声说道。
他们之间便又恢复沉默，马车很快就拐进巷子，面带惊惧不安的阿四才在两个黑衣男人的挟持下瑟瑟从上马石后走出来。
将马鞭塞到浑身发抖的阿四手里，三人隐身进夜色中而往。
“小姐。。。”阿四带着哭意发抖着开口。
“别怕，是灵宝哥哥的人。”顾十八娘含笑安慰他。
“灵宝的哥哥找到了？”阿四瞬时恢复精力，灵宝找哥哥的事大家都知道，并且也都知道那日有富朱紫家来接灵宝小姐的事，引起了无数揣测，但当事人灵宝却始终保持沉默，掌柜的是个老人精，而顾十八娘则是没人敢来她眼前探听八卦，因此事情的本相无人得知。
顾十八娘并没有的答话，神情沉沉。
灵宝以及其哥哥与顾家的关系很是不同，不是奴仆，胜似亲友，阿四便知趣的不再多问，牵住马往家里往。
自此后，灵元经常会在夜里涌现接替阿四的工作，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却是越来越少，顾十八娘认为人的路毕竟是自己选择的，别人最多提提建议，至于如何决定，还是这个人自己决定，一个人自己想不通的时候，别人休想说通他。
“人总是要撞了南墙才会回头。”顾十八娘淡淡说道。
灵元并没有答复，他并不介意顾十八娘的冷淡，在他看来她能容许自己来，就已经是大喜幸事，只要能见到她就足矣。
“别人撞南墙不过是头破血流，而你则会是搭上生命。”顾十八娘又说道。
“人早晚都是要逝世的。”灵元低声答道。
“所以你情愿要烟花一时残暴，而不愿如灯烛般续油豆大绵绵。”顾十八娘冷笑一声，“由俭进奢易，由奢进俭难，古人诚不欺我。”
灵元身形微微一动，他转过火看向顾十八娘，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说话。
顾十八娘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我知道你在想。。”她淡淡说道，身形坐的端正。
朱春明如日中生，天子极为器重，在无数人宦海沉浮中保持不败之地，他的年纪固然不小，但对于一个朝中重臣来说，正是最风华的时刻，且与如今皇子待选呼声最高的文郡王关系密切，万一将来天子大行，其必定是辅政大臣，新君的臂膀。
这样的人，放眼天下，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的地位在二三十年内能动摇，就算将来年纪大退出朝堂，那时间也足以让他的党羽在朝中遍布。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烟花转瞬寂灭？
可是，顾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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