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多衔扁鹊身
世子明明是中蛊，可陆渊为何一口咬定他是水土不服呢？
赵清珩凝神想了半天却始终毫无头绪，只好侧过脸来看向陆渊，见他垂着手，镇定自若地一直盯着前方，心头忽然一动。
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金陵来的大太监，缓缓映入眼帘。
莫非，和此人有关？
这时，范俨一抬眼，混浊的双眸也恰巧朝赵清珩扫来。
她一愣，慢慢垂下眼，敛去了心头所有的疑惑。
范俨却不慌不忙上前一步，仔细将赵清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脸上渐渐升起一抹好奇之色。
“奴问你，你多大了呀？”
这回总算没捏着嗓子眼说话，可是……
赵清珩垂着头都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太监探究且放肆的目光，心中很是不喜。
于是她沉默不语，立志要当一个哑巴，而且，要当到底。
“哎，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啊，奴问你话呢！”
范俨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可赵清珩径自站着，既不抬头，也不应声，完全没了刚才和自己抬杠时的精神气。
脸一摆，顿时露出一丝不快。
陆渊也觉得奇怪，回过头来，垂眸看了看旁边始终低垂着的小脑袋，唇角一弯，眉宇间露出一丝了然，
“范大人，赵医士是北境当地人，从未去过金陵，更未曾见过朝廷官员，现在一下见到殿下和你，许是有些害怕。”
说完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声音娓娓而出，甚是和煦：
“阿珩，这是皇上身边的司礼监范秉笔，你无需害怕，直接回话便可。”
既然陆渊都开口了，不应声好像说不过去。
赵清珩这才像回了神似地点点头，小声应道：“回大人，小人今年十六。”
站在陆渊旁边的顾戟一听，眉头轻轻一皱，这少年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小！
还没来得及开口细问，范俨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耳边乍然响起：
“什么，你才十六？哎呦喂我的老天呀，你比咱世子还要小了好几年呢！”
范俨一脸惊叹地从少年身上移开视线，眼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轻蔑，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渊，
“陆大人啊，不是奴多嘴，您这军中莫非没有医士了？咱世子是什么身份，您要派也不能派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来啊，他这岁数还没世子大呢，能有什么经验？这要看出什么别的毛病来，那可如何是好哦！”
说完谄媚一笑，甚是恭敬地朝顾戟弯下腰去，眼中的笑意明晃晃的，很刺眼。
“您说呢，太子殿下？”
顾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沉沉：“哼，范秉笔，好话歹话都让你讲完了，你现在才来问我，岂不多此一举？”
范俨没想到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只好讪讪闭上了嘴。
这时，躺在床上的顾蒙辛见范俨有意刁难陆渊，一时怒从心头起，冷声道：
“范大人，既然他是阿渊帮我请的名医，那必然是当世最好的医士。无论年龄高低，只要能治好我，我必不会亏待了他。”
说完，颇豪迈地觑了赵清珩一眼。
臭小子，懂了吧？伺候好爷才是正道。
赵清珩一脸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呸！
这是范俨进来之后，顾蒙辛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想到临行前皇上和王爷的叮嘱，他激动万分，肥硕的身子一下扑到世子床前，哀声叹道：。
“世子啊，奴可算见到您了，您可有哪里还不舒服？都怪奴啊，奴来迟了，让您受了那么多苦，早知如此，奴就是累死，也要帮您捎上两个御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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