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孤城北枕江
陆渊一直记得祖父陆昭说过的话，范俨其人有反骨，当防。
当初在北地时，范俨在北府莫名奇妙遇了袭，直到现在陆渊都没查出真相。
这桩古怪的事情一直搁在他的心头，让他疑惑万分。
回到金陵后，他又听顾戟提起，皇上对范俨的信任与日俱增，甚至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这多多少少让陆渊感到不安。
自古以来，宠幸宦臣的皇帝没几个有好下场，就连前朝皇帝最终也死在了宦臣手上，现在，作为大宁朝的主人，皇上也要走这条不归路吗？
不在朝者尚有一颗警戒之心，更何况如今的陆渊已经是大宁朝堂堂正正的镇北大将军，官拜一品。若不能以良言规劝皇上，他要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可自古忠言逆于耳，现在的范俨正当宠，若此时进谏难免会引起皇上的反感，要怎样做才能不动声色引开范俨呢？
陆渊长身玉立，修眉微拧，静静站在原地仔细思考着对策。
而此时，顾蒙辛缓缓走了过来，他见陆渊面色凝重兀自在沉思，便清了清喉咙，转眸看向赵清珩，道：“你也出去吗？”
赵清珩敛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回道：“不，我得留在这，待会要帮阿公打下手。”
“嗯，也好，姑娘家心细，待会服侍皇叔时你得仔细点，莫惹他生气。”顾蒙辛点点头，高高昂起下巴，一本正经嘱咐道。
“嘁，世子，您搞错了吧？服侍皇上的不应该是那范大人吗，怎么是我？我是医士，又不是宫里的丫鬟。”赵清珩最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睛骨碌一转，没好气地小声囔了一句。
可这话却提醒了一旁的陆渊。
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温声道：“阿珩，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
陆渊和顾蒙辛离开禅房后，顾戟吩咐金甲护卫从外间搬了两张木凳过来，然后指挥着范俨将坐在蒲团上的皇上搀起来，扶坐到了木凳上。
赵清珩神色有异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一转身，迅速跑到整理包袱的外祖跟前，压着声音小声说道；“阿公，待会你能找个理由将那范大人赶出去吗？”
“嗯？你疯啦？”章老爹头也没抬地低斥一声，道：“你没看出来那太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吗？就连诊脉这件事皇上都没让他出去，说明皇上很信任他。我干嘛没事找事得罪他啊？”
“哎呀，阿公，你不知道，这范大人可烦了，整天扯着嗓子在那喊，待会要是影响你把脉怎么办？”赵清珩见他不答应，想起陆渊刚才的嘱咐，心头一急，口不择言埋怨了一句。
“我说你这丫头究竟想干嘛啊？”章老爹手一顿，抬头望向她，苍老的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若诊不好脉那是我的医术问题，与那太监的大嗓门有何关系？你有话就直说，莫要遮遮掩掩。”。
赵清珩见瞒不过他，只好掩着唇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陆大哥说此人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宦官，当年曾经亲手斩杀了前朝皇帝的头颅，并献给了先皇，因而保住了性命。他说此人当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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