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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住在大杂院(2/3)

声渐小,从铺子里出来个年轻伙计,手中提着一张红纸。伙计将红纸贴在门扉处,转头看向人群就是一皱眉头:“啧!都有事儿干没事儿干啦?跟这儿凑什么热闹?散了散了,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都闹邪祟了,还做个屁的生意!”

“就是,早晚得关门!”

嘈杂声中,人群散去。

费景庭饶有兴致的看向门扉处的红纸,上面写的是一则招聘告示。招更夫一名,包三餐食宿,日结大洋两块。

费景庭打听了下个中缘由,却是这家布庄近来诸事不顺。柜上差账、伙计被门板砸伤、裁缝伤了手,等等等等,倒霉事接连不断。更要命的是库房里的布匹三天两头总丢,店主请了更夫,照丢不误;请了和尚作法,半夜里一声闷响,开门一瞧,和尚倒地昏迷,送医院折腾了一天才清醒过来。

渐渐就有流言蜚语传出,说是这家店里闹邪祟。

费景庭听罢有些失望。有不吓人、害人,只偷东西的邪祟吗?

看了眼那家店的额匾,上写着:关记布庄。

有心不理,心中却不甘,沉思一阵,费景庭决定回头去瞧上一眼……起码得换一身衣服再去。

回程不急,费景庭优哉游哉的走了一段,买了煎饼果子与一只烧鸡。近来囊中羞涩,费景庭好些日子没尝过肉味了。

坐了一段电车,步行进了大杂院,迎面就瞧见一身黑皮的邻居迈着四方步正往外走。

“诶?费老弟,咱俩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晚上有空喝点?”说话之人乃是费景庭的邻居,租了中院东厢房,名叫李志章,早些年当了员警,熬资历到了今年总算升了巡长,从此就抖了起来。

费景庭和善道:“我倒是有时间,就怕李巡长太忙啊。”

李志章一张肉脸局促着叹息一声:“哎,没办法,手底下管着十来号人,能不忙吗?早知道破事儿这么多,踏马的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干这差事。”掏出怀表瞧了一眼,李志章道:“哟,先不说了,下午局子里开会,点名要我列席,你说说这……”

费景庭正色道:“这说明上头重视李巡长啊。”

“哎~借老弟吉言。得,那就回头有时间再说,我先走了。”

李志章晃晃悠悠的走了,半点着急的意思也没有。

费景庭暗自憋笑,这李志章爱面子,贪财、好色,爱占小便宜,有些小人行径。费景庭也没想着与其深交,只想从李志章那里打听打听哪里闹不干净的东西。

一顿酒外加一大堆不要钱的奉承话,保准李志章有什么说什么,这可比费景庭自己磨破鞋底到处打听要强多了。

进到中院,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坐在水槽旁,正揉搓着木盆里的衣物。有刻薄的女声从东厢房传出:“少用点洋胰子,那洋胰子不要钱啊?到底是乡下来的,连洋胰子都不会用!”

那女子也不回嘴,听见脚步声,抬头露出一张风情万种的小脸。见来的是费景庭,当即笑道:“哟,费先生回来啦?”

“嗯,你这又忙着洗衣服?真勤快。”

女子瞥了眼费景庭手中提着的油纸包,道:“正好脏衣服多了,就洗一洗。费先生有脏衣服吧?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这些,一会儿拿给我,我顺手就洗了。”

“不用不用,回头我自己洗。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费景庭急走两步,越过了那女子。他不愿与她有过多牵扯,怕惹火上身。女子姓倪,名秋凤,年纪比费景庭还要小上几岁,却已是个带着六岁孩子的寡妇。

倪秋凤的经历有些传奇,她有个堂姐名叫倪彩凤,嫁给丈夫张东诚,没两年就生了个儿子。倪彩凤产后落下病根,拖拖拉拉一直到孩子四岁才撒手人寰。张东诚当时才二十七、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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