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嫁衣（3）（1/3）_望寒奇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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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嫁衣（3）（1/3）

（3）

夜色苍茫，雾气把大地都笼罩在一片暮霭中，氤氲之气叫人难以喘息，透过手指，尽管雾色就在眼前，却是看得见，摸不着。

心念都化作一堆灰烬。银月铺下，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叫你无处可逃，月影带着几分疏冷，枯林中唯有她形单只影，无端衬出月的不孤。

凌影见抬起手，几颗豆大的泪坠在手掌上，脸上却竟无一分泪的温度，感觉不到有泪在上面划过，只知道手上的浊泪在月下显得清澈，微动时，明光潋滟，恍若是天上明星坠在手上，璀璨光华无意刺痛她流泪惧光的眸子。

清夫人……

如此狠绝的话，一瞬间已经把她伤个千百次，可当恨意都消失殆尽的时候，唯有千疮百孔的心在嘲笑她软弱。

他说的没错，她即将成为那个叫“清夫人”的人，那样高贵却那样叫她迷惘心痛。

脚下竟那样无力，走回望寒楼时，夜色已极深。踏过门槛那一刻，有白色的衣袂在她面前一晃。

凌影见身子一滞，心寒到了极点，藏在袖里的手指一拢，吃力地抬头望去，只见清风雪色薄衫披身，衬上月色和他白皙的几分，乍眼一看，竟真如行走中的绝美雪人，也如叫人不可玷污的月下谪仙。

他声色不动却满目萧凉，平静中漾起担心与哀痛的波澜。凌影见吸了口气冷气，迫人的寒沁入心底，无意中也令她说话的语气都在发寒：“你怎么在这？”

“我……”清风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实话实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哭过么？”

凌影见倔强地别过头，可惜再倔，那哭腔都还是掩不住，她哽咽道：“不必了，我很好，你请回吧。”

清风一怔，心里寒意肆虐。但他仍忍痛勾唇一笑，伸出手往前走两步，但她却迅速退身躲闪，僵在半空的手和没了感情的笑在流露他的落寞和尴尬。

“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龙悠，你却偏偏说要娶我，那天我根本没见过你，我当真只是被关在正珉宫而已！连你都撒谎，连你也想伤害我！”凌影见再一次崩泪大哭，语出瞬间，竟把恼恨悲绝全部发现在他身上，连她自己都怔愣当场。

清风石化，嘴角的笑没有敛去，只是感情却已经怅惘至心寒，等到他回过神时，眸里像带着千种落寞痛苦，惟独没有恼恨。

“你竟这样想我……”清风一句愁苦道出，哀凉至极。

凌影见沉默，泪眼抬起直直地盯着他，相视无语，两人身体间冷风一阵比一阵强烈，冻僵了他们的身体，也似凝结了所有的话。静籁在此刻不美，唯有叫人生畏的压抑，扼住了他们的咽喉，叫他们想呼吸都不能。

顷刻后，凌影见的眸里又呈出他温和如初的笑，如玉如雪，干净得如夏日的凉风，只是他眼底藏的却是深深的痛。他蓦地伸出手，温和缓缓道：“天很冷，回去吧。”

凌影见怔然，眼神不再锋芒毕露，只凝出点点银光闪闪的泪水。

他依旧是他，如玉的清风，如仙的清风，对她仍旧是不求回报的百般怜爱。

这一笑，仿佛把他和她带回不远的从前，一模一样的他，经历再多，他对她的倾慕都不会改变……

可是，她变了，清风的好，清风的一切怜爱，都在她身上倾尽，只是她不能接受，因为在很久之前，她的心就小得只容得下龙悠一个人，不管清风怎么付出，最后都只是徒劳……

凌影见摇了摇头，风吹在她全湿了的脸上，冷得她瑟瑟发抖，等眼泪都被大风吹干，她不再理会他想再出口的痛言，挥袖撩起长风，毫不犹豫地从他身边一擦而过，不带走他一分痛苦，却给了他更深的落寞，顷刻间，如玉的脸光华不再，苍白依旧。

凌影见的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正如一颗明星坠落，晶莹的光芒在空中划下艳丽的直线，在地上绽开时，如珍珠碎了满地，也如他们三人的心，在绝望中碎落，在寒冷中风干希望。

意识恍惚间，凌影见忆起自己出门前悟剑说的一句话——去了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何必让自己难过。

凌影见咬唇，血腥入唇时，心已经变成死一般的沉寂。

翌日，风光正好，艳媚的阳光衬着白得妩媚的白云游走在天上，云压得很低，而太阳藏在云的身后，云霞因此透出火色的暖光，让人错觉自己面前便有火在燃烧。

一夜无眠，凌影见却不知疲倦，天刚亮透，她便独身走出寝宫，疾步于静谧如寂的青石路上，抬头时，火色正浓的云把被泪水洗了一夜的眼睛照得更加烈艳，也顿时灼干了所剩无几的浊泪。

快走到望寒楼门口时，微一出神的一刹那，眼前便已经站着佑泷和悟剑。

凌影见轻轻一笑，即便那笑掺杂了太多悲苦绝望，即使那样的笑看得连佑泷都为之心痛，她还是轻笑，企图带给他们一点心安。

悟剑心痛不已，她上前牵住凌影见冰凉的手，微颤着声音道：“影见，你还要去哪里，就这样走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凌影见吸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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