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2)
他们躺在车里,午后天色转暗。
林思涛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惶惶,他看向贺显,贺显仍是一副安闲的样子。
林思涛想,他已经把底牌全亮了。是不是亮得太早了?
对于暗恋和单恋,有一锅举世皆知的鸡汤,叫“我爱你,与你无关”。林思涛也想过很多次,他对贺显的漫长单恋,到底与贺显有没有关。
贺显没有认出他,他似乎就没有主动告知的必要。他一面期待着贺显认出他,但内心深处他也在害怕贺显的看法。
他怕贺显露出惊奇和嫌恶——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九年,十年,本身就够夸张了,更不要说还(看上去)处心积虑地接近他身边。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爱你,与你无关”其实是一种最佳自我安慰。至少在“我”的世界里,爱“你”是一件单纯而纯粹的事情,它不该也不会被任何人评价,哪怕是“你”也不行。
现在林思涛将这个秘密暴露了,他将要迎接贺显一遍又一遍的评价。
贺显是会认为这很甜蜜,还是很沉重,他都无法左右了。还有种更恐怖的情况,就是贺显对此并不以为意。
林思涛决定说出来,是将这件事情选择由两个人来共同评价。他愿意接受贺显的审视。
他愿意相信贺显。他相信贺显不会嘲笑他。
但若有万一,贺显因此轻视他,他该怎么办?林思涛还没有想好。他对贺显早已经不能客观冷静。
亲热之后的余温最叫人舒适又惆怅。贺显又吻了吻林思涛的耳垂和脖子。他低声说:“我才想起来,你这么早就认识我……”他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林思涛知道他的意思。一直都是他。他的初恋,单恋,都是他。
过了片刻贺显才说:“我这下是真的感到责任重大了。”
林思涛微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拿这个逼你和我结婚的。”
贺显笑了。
林思涛又叹息一声:“你已经为我做了足够的好事了。”
贺显说:“那你早点说出来,可以避免我在你面前少出好多丑。我第一次约你的时候……我说不下去了。”
他们看看彼此,贺显又吻了吻林思涛,他喃喃道:“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晚上贺显去酒店住一晚,准备第二天早上和林思涛一起回去。
林思涛陪他在酒店里坐了坐。他问贺显:“你这两天都在这里,不管应酬了?”
贺显说:“我不想应酬,只想见见你。”
林思涛不说话了。
贺显要他今晚就在酒店陪他。林思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明天我们就回京了。今晚我还是住家里——两个老人一年也就这么几天看到我。”
贺显拖住他,两个人又去酒吧消磨了一个多小时,贺显才放他走。
林思涛走后,贺显回了酒店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越躺越精神。赵恕清离开后,他更加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现在想想,原来林思涛早在这里等着他了,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北京这头,年过得不安。
贺严和程朵朵年前大吵大闹要分手,到过年时候两人忽然又亲热起来,两个人黏黏糊糊结伴准备年初一飞海岛旅游,又把盛秋华给气到了。
贺不同劝了她两句:“小情侣之间吵吵好好是正常事,你别管那么多,少插手他们的事情。现在好了不是很好嘛,你有什么可气的。”
贺不同对小辈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是胡闹得太厉害,他向来睁只眼闭只眼。程朵朵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颇疼爱,像半个女儿。小吵小闹的,都不是事,只要能让两个孩子安安分分结婚,就算是胜利。
盛秋华心里就苦多了。程朵朵和男演员的事情她只不过稍稍提了两句,程朵朵本来点头应个是,听个教训,也就过去了。盛秋华是没想到现在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硬气,更别提程朵朵这种,才不管什么未来的婆婆,当时就把脸拉下来说:“阿姨,这是我和贺严之间的事情。更准确地说,是我自己的交友。我是成年人,自己有分寸,不用您来为我操心。我妈都不烦这个神。”
盛秋华一张脸没处搁了。
程朵朵和贺严吵架闹分手,她生气;程朵朵和贺严和好了,她还是生气。更可气的是她还不能逼贺严和程朵朵分手。
为了贺严将来的前程,她只能忍程朵朵。
这一忍可把她病给忍出来了,大年三十的全家吃年夜饭时候盛秋华犯了眩晕,一阵折腾回去之后贺不同埋怨她几句,就自己快活去了,贺严也急匆匆赶飞机去了。盛秋华在家有保健医生和保姆,自然是不缺人照顾,她躺床上又觉得没意思,还是起来换衣服去和夫人太太交际去了。
贺不同和贺严都这样,贺显更没必要对盛秋华真情实感了。他三十晚上就在贺仲诚那里住下,陪贺仲诚整理了一下旧相册。
贺仲诚去年底大病一场之后,伤了元气。往年他都会出去走走玩玩,前年过年还回了趟老家,今年是走不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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