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第二十章（1/2）
【1】
葛仰惠带了几位军方朋友，至葛仁怀府中拜访。葛仰惠介绍了少校军需官杨某，说明了来意。葛仁怀说：＂我家的老磨坊，昼夜不停，一天顶多出二十担面粉。新的水磨坊才建造呢，蒙山的磨坊成了，也离得不近。＂
葛金氏插话说：＂许家有两座大磨坊。＂杨少校便笑道：＂就当你家开了面粉公司，每月供应一千担，或生产或收购，总归都有利润赚的。＂
葛仁怀迟疑了，又说：＂我这葛家，不算大门大户，强出头了，抢了别人的生意不好的。＂
杨少校笑了，葛仰惠也笑了。杨少校说：＂公家需要的面粉，每天都成百上千担呢，你这呀，只算个小供应商。＂
葛仁怀签了协议，送客走了，回来直摇头叹气，葛金氏烦了，道：＂这一准赚钱的买卖，忧愁什么呢。＂葛仁怀说：＂不靠这，咱也顺畅哩。这明摆着，要把五根拴到国民军的链子上么。明摆着的，五根从前是个镖客，也许还是个政治掮客，他正在退出江湖哩，怎么能一点一点又陷进去了呢。别看王旅长、李营长的，军务上用不到五根，私人事务上免不了要麻烦五根这样的人。＂
葛金氏端起茶杯，说：＂男子汉么，都象你这样就有出息了？＂葛仁怀语塞。葛三蛋拿着帐簿来了，交待这一周的业务情况。
葛仁怀把帐簿放到一边，说：＂好兄弟，和哥明说，最近拉过不是粮食的货没有？＂
葛三蛋打了个拱，道：＂自家人，没啥不好说的。五根牵的线儿，用四根的马车，咱和当兵的押镖呢，怎能算黑生意。＂葛仁怀说：＂我问，运的啥货。＂葛三蛋：＂枪枝弹药呀，你知道了没坏处也没好处。只此一回。哥呀，你说出去了，没准还有人找五根干第二回。＂葛仁怀：＂早有人透露了，不然我咋知道的。你见到五根大嫂了，建议她管一管许家人的嘴。＂
葛三蛋说：＂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儿和她说的。＂
【2】
马元林、乔庸结伴而来，登门拜访葛仁怀，备了厚礼来的。乔庸乃葛乔氏堂哥，葛金氏还叫来葛乔氏相见。马元林落座了，说：＂五根是我爹的徒弟哩，俺们都算师兄弟。我爹住在上岭的时候，授徒为业，迁到余家渡以后也教过徒弟，只是没有见过五根了。＂
葛仁怀说：＂你家上岭的老宅还在么。＂马元林道：＂在啊，还重了修的。上岭也有田地。我爹住回上岭了，他在那里觉得闲适。＂葛仁怀说：＂五根办事儿去了，不知啥时能回来。金锁子在，你们也熟吧。＂葛仁怀打发人到葛家粮库那里，叫金锁子过来陪客，马元林说不必了，葛仁怀还是坚持。
金锁子来了，马元林、乔庸起身，几个人相互打拱，以师兄师弟相称。都落座了，马元林说：＂此番打扰，别无所求。我家今年的遭遇，路人皆知，马元成不制约弟子，也不约束儿子，灾难或是咎由自取。俗话说，报应也有尽头么，可是眼下的情势，怎么说呢，马家就等着被人落井下石了；如果没有人愿意和马家勾通，不推心置腹地讲一讲道理，马家真要万劫不复了。＂
马元林说：＂如果能证明刘克定是马炙所害，让马炙以命抵命，马家人决无怨言。可是，刘家人此刻听不进马家一言半辞。现在，案情又有新发现了。八月十五，刘克定领着马俊庆等人在上岭生事，公家把闹事的几个都拘了去，后来，只有刘克定被释放。马俊庆爹探监的时候，马俊庆问＇刘克定应承，只要我一日出不去，一月给咱家五块银元。给过钱没有。＇马俊庆爹说＇没有。刘克定死了，看谁还搭理你几个。＇然后，马俊庆招供了另外一桩案子，那几个随后也供述了，又没有人串供，说得却是一模一样。乔庸在警局做事，就让乔庸说吧。＂
乔庸有些难为情，嗯声说到：＂马俊庆说，刘克定早发现马炙和余雯的私情了，一心想着报复。卫庄的王二狗，这人会玩炸药，也会开山采石，据说也干炸地穴盗古墓的事儿。刘克定笼络了王二狗的儿子，学会了造地炮。刘克定给了马俊庆几个每人三十大洋，一起在马炙回乡的半途伏击马炙，王二狗儿子和另外几个少年多事儿，自作主张去长安迎接马炙，所以袭击发生的时候，王二狗儿子也让地炮崩死了。那几个同犯的供述，和马俊庆说的没有什么出入。＂
乔庸说完了，看了马元林一眼。马元林说：＂马英，也是那天死于去接马炙的半途，死的很是蹊跷，象刘克定之死一样让人费解。马英得悉马炙遇袭，去时是万分提防了的，不知什么人能用刀剑杀得了马英。现在，刘家人让悲愤蒙了心窍，认了死理儿，不依不饶的，两家人都把正经营生撂荒了，长安那宅主的儿子还被警方拘着，咱都耗上了，破财不破灾的，怎么才能从长计议，好让冤屈得到伸张，不光刘克定，还有马英哩。＂
【3】
阴历十一月月半，下了一场小雪。吴渣林、许五根踏雪而归，路过咸阳作别，许五根策马轻驰，至午时回到葛家庄，牵马行于街上。
葛乔氏的一双儿女在街上看到许五根，奔了过来。许五根抱起葛乔氏小女儿，扶许毛毛、葛蛋蛋骑坐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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