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开花 第二章（1/2）
【1】
窑洞里凉快。阿福躺在窑洞的炕上静养，只能侧躺着，稍微动弹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
郭发来探望阿福，还带来了一个郎中。郭发先到正屋里，在堂桌上放下两卷大洋，阿福老婆推辞说：＂不用不用。打得轻哩，不尽心就该打，他皮厚肉厚，不会伤筋动骨的，他懒他装呢。老爷先给的三十大洋，够开恩够使了。＂郭发左眼皮上一个血痂，还没好出疤儿来，郭发倒是扯了白眼罩，也不戴黑眼罩了。郭发笑道：＂一码儿归一码儿。＂，郭发就便带着郎中，再去西窑里看望阿福。
阿福对郭发说：＂我卖时，论的是合义庄的庄票，四块一两，我转个脸就赶紧去兑，四块能兑回三块银元。现在卖，论庄票的话，大概还是四块一两，只是不管哪家纸币，两块都换不来一块银元，合义的庄票，恐怕要三块才能换一块银元。我也说不上来，是烟不值钱了，还是钱不值钱了。纸银兑换，今年的比价儿，波动特别大，当然与刘镇华祸陕有关了，银行钱庄，哪一家没有官方与军方的背景？发行的庄票、代券，含金量怎能和战争的局势形势无关，假如国民军垮了，国民军支持的钱庄，发行的券券不就都成废纸啦？现在，都把银元惜而不出，更把烟价儿扯得底了，只有看省外的行情怎样了。这大烟，也就变成钱来使用了，至少比庄票有信用。马家买了几十条枪，还有成箱的子弹，都是用黑货付的帐。＂
郭发一惊，说＂马立广，还想增加兵丁呀？。＂阿福：＂你别想歪了。马立广贩粮，有时把黑货当钱来收，也是挺无奈的，做买卖就得随行就市么。他购置的枪弹，还是要把卖掉的，可是要收真金白银的。＂
【2】
郭祥性格虽粗野，却体态骄健，英姿卓立，遇事无所畏惧；郭松林这个儿子，自幼便被宠惯放纵，顽劣好胜，喜武成性，及年长，桀骜难驯，多与好逸恶劳者结交，纵横乡里，聚众生事，争强斗狠无出其右，乡人无不畏惧忌惮。郭松林逝，郭祥更失拘束，自领一帮青少年武装，收租打猎，动耴倾巢出动，煞有介事。
郭霞去往荒北治病，此疾患因匪而致，前车之鉴，郭祥便坚持亲自带队护送，全家上下莫耐他何。
【3】
郭家长女，往归夫家，半道遇贼袭而返，让连成、郭发俱感耻辱，而隐忍不发。王士林往静乐镇秘见连成，以所获情报暗示，连成沉吟道：容许图之。王士林说：＂那屈氏兄弟，借禹秀岭之地利，活跃于陕甘两地，与陕南也有往来，往时还以生意为重，赚钱得益于地利、人和，这忽然之间，举以匪盗行径，但恐受了谁人指使。＂
连成：＂到现在来看，烟农普遍没有收益，不少倒烟客更是血本难归，郭家父子的折失，都在几万银元之巨呢，论家当，那屈氏兄弟算得了什么，想那屈家今年的生意，又能好到那儿去？怕也亏大了，穷疯了吧。郭家这女婿，还是孔繁锦的部下哩，屈氏兄弟仗了狗胆了。也许，送行西去时，还押了数担黑货，欲销往秦州的，反正，前后都是郭发安排的，我也不好过问。咱要左右别人的生死，也得让咱不糊哩糊涂，当事人不在乎了，咱只有忍气吞声。若确实乃屈氏兄弟所为，管它有没有后主儿唆使呢。我说了，看郭家人的态度，让郭家先定夺。＂
【4】
刘勇乃刘发文长孙，机智，也以武功见长。连成因故自许，告了假之后，着便衣悄悄出行，刘勇扮其跟脚仆从，去往六十里外，到了边界的市镇游历暗访，终获可靠口供，杀一人而归。连成吩咐刘勇，＂把这一次出行，能忘的都忘了。就当游山玩水了一回。＂每天照常身着制服办公，若无其事。
不日，连成因公往与甘西边镇，购置军服布匹，财货两讫，率一排卫队先行，过境至高阳镇投宿，入夜将息，吩咐卫兵不得打扰，于室内换便衣软靠，潜窗而出，飞赡走壁。是夜，杀屈氏一族二十余口，屈家年幼者，沉睡至天亮而不觉。
次日一早，连成带领车队东归，街市平静如常。
【5】
郭祥在荒北，向甘西发电报数次，皆不得回复。郭祥怒不可遏，再发一电，指责姑夫吴某：＂不回复，不探望，想休妻而不休。宰了你。＂电报所的人面面相觑，郭祥怒道：＂不认识字儿么。＂
郭祥刚从丐帮买得消息，得知上次袭击，乃高阳屈家为首，忽然又得到屈家罹祸的传言，沸沸扬扬，随即就探知，那屈氏兄弟忧惧交加，率几十之众投奔甘西，被孔繁锦部将孙乐东收编。
郭祥自领一众，荷枪实弹，除长短枪之外，竟持机枪一挺，快马加鞭，弛往秦州。
【6】
一帮土匪造型的小子，骑马持枪到了吴家大门外，郭祥对着门口站岗的说话，喊道：＂我是郭霞侄儿，叫吴某人出来见我。＂站岗的卫兵横眉冷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郭祥再问一遍：＂这是吴某人府第么？＂卫兵端枪喝道：＂吴营长的大名，是你乱叫的么？＂
郭祥伸手，说：＂把机枪给我。＂卫兵色厉内茬，一下呆傻住了，郭祥操着机枪对准卫兵，问：＂谁在家里？吴某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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