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_二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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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静乐寺,大殿内。刘占刚（扯席子的)说：＂郭老爷子告诉我的，说那静远寺里有米有麦，因为有隐秘的大财主施舍。郭老爷的意思，咱们的人在山下频繁抛头露面太冒险。＂马立川点上一支烟卷，说：＂你命大，你听信什么了别和我说。王根锁不杀你也不是因了我的面子。我早说过把弟兄们托付给你，然后我好解甲归田，你当我开玩笑我也没办法。＂

扯席子的有些羞恼，说：＂大哥，你什么意思。＂马立川：＂我落魄到这地步了，有家不敢回还让家人替我担惊受怕，你说，除了爹娘还有谁会怜惜咱们呢。＂马立川放大了嗓门，屋里打牌子的下棋的都愣住了。

马立川道：＂我为什么只剩下三十几个弟兄了呢，因为我有原则，抽大烟的不留，有钱不顾家花天酒地的不留，谁想回家种田欢送。我现在想呀，要是我手下尽是一帮没天没地没良心的人渣，那倒好了，我一个人就能无牵无挂地离开了，我早归家去了亨上清福了，何止于现在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你们就学坏吧。就看山里的佛爷保佑不保佑了，咱在这庙里不念经也罢，还去另一个寺里作践吃经念佛的人，你们这些王八蛋等着让天遣吧。＂

一阵静默。马立川叹口气，说：＂老吴不死就好了。老吴不是为了帮我，也早金盆洗手老婆孩子热炕头了。＂顿了一下，说道＂从山下雇两个人来，打打杂帮帮灶，买菜买面。让郭老爷给咱雇，反正他就想着监视咱呢，何乐而不为。国民军和镇嵩军两虎相争不可开交呢，咱在这节骨眼上别惹事生非，不要让哪一只老虎误以为咱要伤害它，咱就是安全的。昨天打死的宋天运和我是远亲戚呢，宋天运外号诸葛二亮，小心眼儿多善于奉迎，和绿林打交道二十年了不曾惹祸上身的，这一回只往＇是非圈里＇踩了一脚就把脑袋丢了。荒北可是有传说，说咱的人某年某月某日在街上调戏了一个官太太，招人记恨上了，官太太的官人把官儿坐大了，就让咱早就惹上一了场干戈。麻辣个巴子的，连和尚也要欺负一下的，谁还相信你不存歹心？＂

马立川拂袖而去，从大殿里出去了。

甲土匪和乙土匪到寺外面换岗，两人坐到土岗上聊天。甲土匪说：＂老大还因为老吴的死闹心呢。＂乙土匪说：＂老吴替大家死了。老吴不死官兵肯定不会偃旗息鼓，指不定打成什么样儿哩。＂甲土匪：＂这么说，是老吴摸了官太太一把？＂乙土匪：＂扯的。老吴不是那么贱的人。但是老吴出道早名头大，有勇有谋有典故，属于街谈巷议的人物哩，老吴有象征意义，打死了老吴就象征着大胜利，所以就鸣金收兵了嘛。＂

甲土匪：＂老吴不在了，才感到了老吴的重要。看现在，老大没有可商量的人了，心里能不烦燥呀。三掌柜无忧无虑也没心没肺的，咱不是没吃的，大老远翻山越岭地就算借下粮了扛下来不怕累呀，人家不借就算了，还又去一趟带人带枪的示威，听说和尚吓得把路挖断还架了吊桥。＂

乙土匪：＂这就是三掌柜的性格。山下的人听说山前有这么一帮人连山里的和尚都糟践，恐怕晚上都睡不安稳了，可不盼着咱早死才怪呢。谁特么诬告咱一把，就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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