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_二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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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荒北。杨家镇。黄明泰府。

黄氏三兄弟在客厅议事。老大黄明泰是杨树镇镇长，老二黄明有商人身份，老三黄明理管着保乡团。三个都是地主。

黄明有说：＂以前的渠儿都断了，别论为什么。小贩子一下子多了起来，三两五两也值得携带，王根锁不打击还变相鼓励，论两儿缴税，税不多持有税票就通行无阻，私贩逮着了也罚钱不多。蚂蚁搬家聚沙成塔呢，只要在边境上蹲点儿收购就划算呢。＂黄明泰：＂这是临时的政策，不得已。和打击了吴关成关系不大。去年烟就太便宜，陕南汉中有钱人争相囤积，今年一乱，都慌急出货，不乱还贵不了哩，乱了更贵不了，碰到乱兵阻隔少有商客冒险，只有穷人为了几块钱不惜铤而走险。＂

黄老三：＂去年风不调雨不顺，烟没有贵，今年陕南偏旱，我看仍然贵不到哪里去。种植面儿太大了，控制不住，尤其吴新田王八蛋，还在陕南强迫种烟哩，挨着的川北甘东也大片大片种哩。吴关成早看不上贩烟之利了，一直拿贩烟当幌子呢。马立川和吴关成哪是一般的草冦，据说和洋人合办药厂工厂赚了钱也种下了祸，得罪了奉系的势力，倒卖枪枝弹药黄金白银也遭权贵忌恨，王根锁受了各方怂恿也受了胁迫，不得已才出手打击的。＂

黄明有：＂人前人后少提马和吴，别让人以为咱和这两个名头有什么瓜葛似的。我倒是想，吴关成要是还在的话，多少货都敢吃进，垄断了价格就上去了，什么样的人物吴关成拉拢不上呢，有钱就有大后台，有大后台就不发愁。＂

黄明泰：＂吴关成曾经和哪些人联合起来操纵烟价，咱不提说了，反正现在没有领头儿的就合作不起来了，咱都不要再做那囤烟的美梦。杨家老爷暗示我了，我装糊涂，不知道最后镇嵩军赢还是国民军赢，咱可别因为经济利益捆在一起了而站错了队。但凡打过一场恶战之后，胜者败者的报复心都是很盛的。杀人夺财，堂而皇之。＂

黄大公子拿一把左之轮枪在后院练习瞄准。黄明泰走过又站下了，问：＂**，你上海那朋友托你买啥洋药？叫……＂黄波瞄着远处的酒瓶子说：＂吴关成死了，就别提了。＂黄明泰：＂叫海老因，对不对。我可请教过别人了，外国都把这药列为禁药了。＂

黄波放下手臂，说：＂正因为禁了所以贵了，赶上金子了。＂黄明泰勃然大怒，斥道：＂一听就是坏事，你接触了什么人啊。＂

黄波厌烦了，说：＂你们这些老学究懂什么。海老因和阿司匹林一样，以前都把当做治病的良药，在贵人圈里用洋药治病是一种时尚么。现在据说海老因比大烟还让人上瘾，所以美国把列为了禁药，欧州嘛，好象英国德国也禁了。反正不好搞到，上海有的有钱人似乎真的上了大瘾了，大烟也替代不了。＂

黄明泰：＂吴关成不死，吴关成也搞不到。＂

黄波：＂吴关成能造了，现在我信。镇西军（绰号，指王根锁军）抄山的时候，我去看热闹，人家把设备销毁了还留下一些残瓶子破罐子，镇西军全是土包子，看不出化学仪器还以为装神弄鬼用的，嘿嘿嘿……＂

黄明泰听得一呆一呆的。

黄明泰问刘副镇长：＂都说吴、马和一般的山匪不同，我打过交道我看不出来，你认为呢。＂刘副镇长咧嘴一乐，道：＂太不一样啦，我也是刚知道，吴关成在德国留过洋是博士哩，马立川上过燕京大学，让土匪们都无地自容羞愧死了。＂哈哈哈发笑。

黄明泰也微微一笑，说：＂有钱就供孩子念书吧。供出去了好。别在这鬼地方盘算。杨老爷说没有了吴马烟价能贵上三成，咱就坐地儿等吧，秋后一律种小麦，我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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