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二十年后的重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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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羽心想，那必定是武天子从前写给平南王的书信了，固然写给别人的书信却还在自己手上这一点让这个猜测有些说不过往，不过向来不爱探听的绯羽也没持续问，开端埋头帮左瑛翻找。
两人找了接近一个时辰，几乎翻遍了怡神殿的每一个有可能存放物件的角落，都没找到左瑛记忆中的那封书信，于是只好叹一句可能是日久年深，什么时候被丢弃了也未可知，便暂时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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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洛水边上还行人稀疏，往日清可见底的河水，由于最近雨水泛滥的缘故而有点浑浊，河边的垂柳却由于雨水的充分洗擦而分外艳绿。
在洛水边上的落梅亭中心矗立着的青石碑上，那些满布的刻字似乎是新近有人重新填过漆而分外鲜红，碑文此刻也清楚可见。
那是一篇天子的诏书，先以恢弘哀壮的笔墨描写数十年前爆发的关中战事，赞美歌颂在战斗中抛头颅、洒热血、付出可贵青春和生命的将士，然后再告诉观者，这落梅亭实在是在战斗中就义而又找不到尸首的战士们的衣冠冢。同时，这里也是纪念所有在关中阵亡的将士的纪念碑亭。这些哀壮激越的文字，让人们读了都会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时候的青石碑下摆放着一些香烛祭品，一个人正跪在青石碑前。
这个衣服色彩深黑，脸上遮着纱巾的中年女子，正是何姑姑。她看着石碑的双眼已经通红而满噙着泪水。
“将军。妾身回来了……可是将军，你怎么那么无情，怎么不等等妾身……”何姑姑已经哽咽难语，声音仅可分辨。“妾身听说，你不愿回乡回葬，吩咐将士们在你身故后就地将你掩埋。你要守护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兄弟……妾身乍到洛阳，无力往寻你的宅兆，只能先到此也埋葬着你的遗物的衣冠冢，与你相见。”
何姑姑低泣了一阵才干持续说出话来，“将军……妾身当初忍辱偷生，受尽百般艰巨苦楚，只认为还有相逢的一日。没想到……二十年前裕谷军营中一别，竟然已成永诀……大漠荒蛮之地，音书断尽，妾身得到将军身故的噩耗之时，事情已经过往经年。将军已不在人世。妾身本来已经生无可恋，但是只因心中还惦记着一事，才苟且存活至今，想尽措施也要从千里之外的荒蛮之地回到洛阳。”
何姑姑又低泣了一阵，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她用衣袖擦了下眼泪道：“将军，妾身时常想，假如二十年前的那天，妾身不在军营中；又或者，当时不是突厥部队伺机进犯。如今又会是如何的境况？真是天意弄人，人事沧桑……不管如何，如今将军虽在九泉之下，却已经是名垂青史的好汉、王公贵胄，而妾身依旧只是无人怜惜的柳絮飘萍，而且已经鬓发侵霜、容颜破损。将军曾经褒奖过妾身的一切，都已经几乎不复存在了，妾身本已轻贱，如今更无法与将军匹配了，即便黄泉之下再见，将军也必定认不出妾身来了……”
何姑姑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正在这时候，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姑姑心中一惊，连忙抹掉眼泪，猛然回过火往。泪眼朦胧中，站在她身后的那个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让她心中顿时深深一阵悸动，刹那间有种恍然回到二十年前的错觉，但是随着心中的震动几乎同时袭来的，却是一阵锥心蚀骨的心痛。
她失神片刻才如梦方醒地转过身来，跪地拜道：“奴婢失礼。奴婢见过太师……”
此刻也来到落梅亭中的人正是贺兰楚。刚才何姑姑的独白，让他的心情翻涌激荡，疑幻疑真。他上前两步，凝重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本来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何姑姑结舌片刻，才慌张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边说一边急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地就往外逃往。
贺兰楚转身追往，急切问道：“你是不是叫何素姬？你的夫君是贺兰崇，他的衣冠也埋在这落梅亭中！”
何姑姑闻声这话，顿时呆滞在了当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贺兰楚大步来到何姑姑的眼前，弯下腰来，扶着她的双肩，脸色怆然道：“母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何姑姑抬开端来看着贺兰楚，双眼中明明是看不够的迷恋，她却忽然狠狠一咬嘴唇，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极力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没有这样的母亲！你没有这样的母亲！”
贺兰楚这时候已经忍不住喉咙哽咽，双眼湿润。
在这与母亲失散的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深信母亲还活在世上，还跟他一样时刻渴看着母子重逢。他也无数次理想过终有一日，他跟母亲再次相见的情况，那种狂喜与哀哀交叠而来的冲击，经常让年少时的他在梦中流下热泪。他也不止一次理想过母亲如今已经两鬓花白、满面皱纹、步履举止也或许略有龙钟老态的样子，他知道假如他真的有幸能见到那一幕，他必定会爱护地抚摩着她霜花侵染的发髻，细数着她岁月在她俏丽的脸庞上写下的痕迹，即便为了强忍泪水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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