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迟到的心意（2/2）
的李云深，如今一副近似阶下之囚的落魄样子，左瑛的心里也再没有了往常对他戏谑调戏的心思。
“小三儿，你受苦了。”左瑛看着李云深道，“一会儿，朕就让太师除往你脚上的锁链。”
李云深微微含笑道：“陛下，你为什么不问臣到底产生了什么事？不问臣是不是真的假传诏书、刺杀命官，还……耽误军机？”
对于这些左瑛真不抱有多大好奇。她只需要知道经过这次以后，李党和贺兰楚一党的权势再不可能均衡，已经成为定局。
她一笑道：“朕知道，那些事情也真，也不真。”
假如没有人设套，他们不会做出如此勇敢的举动；可假如不是他们早有预谋、求胜心切，也不可能落进这样的陷阱。至于“耽误军机”——他为了把握眼前的机会，顾不得将左瑛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确有点出乎左瑛的预感；但是在利益联合之初她就已经很明确，他们的同路只是暂时的，依附他、信任他本来就是一场手捧定时炸弹的赌博。明知如此，又何必苛责？
左瑛无声地叹了口吻接着道：“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在这里。”
“陛下，臣还在这里。”李云深微微颔首，脸上的浅笑不减，却带着苦涩，“但是，臣已经变成一子废棋，对陛下再无用处。”
“朕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棋子。你是朕生存的凭借，从朕第一天登上宝座开端就如此。”左瑛笑了笑，“也许，朕与你二人中，将对方当做棋子的，是你。”
李云深听了，略吃一惊。
“你所认为的朕的想法，也许正是你的想法。”左瑛看着远处，持续道：“在你的心目中，朕已经是一子废棋了。”
李云深连忙道：“陛下，臣不敢。”
左瑛又一笑，做已经做了，还不敢说？
“朕知道，即便朕能让你活下往，你也不稀罕。你假如只满足于安适逸乐、锦衣玉食，你也不会到朕身边来。但是，有些东西，也答应以转变你的想法。”
左瑛一顿后道：“紫阳城失陷确当晚，朕被破城而进的贼兵追截围困。”左瑛沉声道：“绯羽舍身于贼兵重围之下，皇夫身受重伤。朕与皇夫四面受敌、走投无路。假如不是得到国老相救，朕这时候已经魂回天外了。”
她说完，从脖子里抽出“老丈人”所送的那枚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摘下来放到眼前的案几上。
李云深看着那枚玉坠，脸色变得错愕和怀疑。
“这是国老亲手交给朕的。你下狱的事，也是国老告诉朕的。”左瑛看着李云深道：“假如国老对你无情，根本就没必要在这个关头跟朕说这些，又将这枚玉坠交给朕。朕知道，他的意愿是想让这枚玉坠可以传到你的手中。”
李云深拿起那枚玉坠，放在掌心。那只酣睡的小狐狸紧眯着的双眼笑意微露，仿佛在告诉别人它在梦中见到了有趣之事，又抑或是可笑之事就在眼前。
“这是臣从小佩戴的玉坠。”李云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怆然，“后来不见了，臣还认为丧失了，没想到会在……”
“无论是李皇后铤而走险，还是李信被打进逝世牢，国老都一直没有亲身露过面。唯独是这一次，他亲身从深山来到市井。”左瑛深吸一口吻道：“国老出山救驾，既是为国家社稷考虑，也是为小三儿你考虑。朕盼看你能够领悟国老的一片爱子之情。”
李云深看着手中玉坠，听着左瑛所说，双眼居然有点含混了。这个消息打救不了他，也不能彻底转变他对父亲的偏见，但是却让他有了种陌生的欣慰。就像苦苦等候了很久，久得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到底在等什么的时候，这一刻竟然终于等到了，那是一声迟来的问候，和一片太迟表露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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