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未雨绸缪(上)（2/2）
过了一会儿，张居正才缓缓开口，问道：“陛下负天下之重，如此……确有不妥。不知……嗯，不知陛下……”话说到此处，张居正似乎颇难开口。
冯保却无所谓，眉角一挑，直截了当地问道：“太岳先生可是想问，陛下还剩多久时日？”
“咳咳……咳咳！”张居正有些为难，也有些狼狈，只好假装咳嗽起来，认为粉饰。
冯保撇了撇嘴，摆手道：“太医院那边自我东厂的安排，别的他们倒也不敢，但我为东厂提督，找他们问一下皇爷身子骨的实情，他们还是不敢瞒我的——按着太医们的说法，假如皇上仍然如此一意孤行，丝尽不加节制，那么……”
张居正固然尽量做出泰然之色，但他的眼力仍然立即被冯保吸引过往，两只耳朵恨不得竖起来，生怕遗漏一个字。
“长则三载，短则十月。”冯保终于开口。
张居正悚然而惊：“短则十月？”
冯保点了点头，再次确定：“短则十月。”
张居正倒抽一口冷气：“太子年幼，若是……”
“太岳先生！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什么太子年幼不年幼的问题。”冯保尽不客气地打断张居正的话，面色森然，冷冷隧道：“现在应当担心的是，高拱乃是帝师首辅，一旦皇上病危，必定以他为顾命之首！此后若山陵崩，则主少国疑，而两宫俱为妇人，少不得以先帝老臣高拱为靠，到那时候……你我二人，生逝世荣辱尽操其手！”
张居正脸色发白，但却还算镇定，只是眼力闪耀，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两宫……对高新郑之观感如何？”
冯保摇了摇头：“皇后那边，我亦不知。至于贵妃这边……她对高拱倒看不出什么态度来。”
张居正眼力一亮，正要说话，不想冯保却摆了摆手，摇头道：“我知先生心中所想，不瞒先生说，我也曾重复想过。这条门路蓝本是最好的一条前途——太子一旦年幼登基，则贵妃即是天子生母，其必与皇后并尊为太后。而新君年幼，难以亲身理政，势必会形成外廷为高拱所掌，内廷由两宫摄政之局。我乃贵妃旧人、新君大伴，为司礼监掌印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惋惜。”冯保摇了摇头：“高拱必不能容我轻易得掌司礼监，否则内廷一心，哪还有他高低其手的余地？他必想方想法损坏。”
张居正点了点头，道：“督公所言有理，然则……我料高拱必难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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