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第九章（1/2）
【1】
关西。静乐镇。
王士林不事张扬，进了镇子，径往连成府中拜访。连成不在家，家里打发人把连成找了回来。王士林示意密谈，连成便领着王士林去了后院一间厢房。
王士林笑道：＂我以官方身份和你说事儿。我本想去见郭松林，可是又觉得事关江湖恩怨了，我认为你比郭松林更懂江湖，更容易通情达理。你先说一说，这年头，做什么事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连成打拱一笑，说：＂还请赐教。＂
王士林：＂开个玩笑。国民军刚又掌了权，便向各处警备队，密秘下发了一个奇怪的协查通告。为什么不公开，怕是因为不想小题大作、煞有介事吧。＂
王士林拿出一份文件，让连成看。文告上陈述的事件，正是某县上岭村许某家遭受土匪恐吓一事，附有恐吓信的图片，＂蒙山摆了咱一道，秋前睡个安稳觉，秋后算帐。＂
连成微微沉吟了一下，笑道：＂蒙山，在二百里之外呢。咱这里，也有山头叫做蒙山吗？＂
王士林从连成手中抽走文件，收起来道：＂兄弟，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以为我为你好，如果冒犯了，当我没有来过。还要奉劝几句，一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二是，如果真有黑道白道之分的话，别因为偷鸡摸狗的事儿，把白道整得鸡犬不宁，那样不值得划不来。就这几句，不顺耳就当我放屁了，改天请你吃饭。＂
连成打了一拱，说道：＂我好奇了，这上岭许家是什么人，让军方这么重视。＂王士林说：＂上岭的许家，本本分分的一般百姓，兄弟五个，不过呢，父母早亡，大嫂将下面几个兄弟打扯成家的，贤德的名声传遍了四乡八方。这样好名声的人家，遭到了土匪恐吓，让那一带的民情激愤不平哩。点到为止。告辞了，他日相聚再叙兄弟之谊，把酒言欢。＂
【2】
连成去往郭松林郭府，半道改了主意，去了赌坊，果然在赌坊里见到崔根柱这个痞子了。连成把崔根柱叫到外面巷子，问：＂你几个那天领了赏钱，就去咸阳城里耍高兴了，还去过哪里？＂
崔根柱见连成表情严肃，便道：＂没去咸阳，夜里去余家度撒了传单。郭老太爷吩咐做的。＂连成问：＂传单说了什么。＂崔根柱：＂骂河南佬，骂同兴会，恐吓人么。＂
连成：＂老太爷没有吩咐的，你们还做了啥。＂崔根柱吱吱唔唔，说：＂是，是那几个喝多了酒……＂连成不耐烦了，拍拍崔根柱，说：＂算了，没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们都干下啥破事了。＂
【2】
连成去见郭松林，把协查通告的事儿说了一遍，郭松林不以为然，说：＂咱家老汉的倔脾气，你死也不了解？摊上这事了，迟早会让人知晓的，老汉恨不得现在就去告诉那主儿，说＇就是我干的＇，不把姓余的整死不解气的。老汉雇的这些混混二流子，又不是咱的家丁，咱还能一直管束着？。＂
连成说：＂这狐假虎威的，给人招惹祸事呢，你不认为呀。亏你干过镇长，还在官场上待过。倒楣，往往都是小不检点引起的。＂
连成告辞，郭松林也没心情看书了，越想越烦，将书本摔在地上。
【3】
郭阿福领着道士何士宗，上了云台山的一个山包。阿福把篮子交给何士宗，看着何士宗去了崖边，何士宗回头看了阿福一眼，阿福就知趣地走下山脊，在半道上坐在荫凉的地方等候。
郭阿福知道，何士宗在上面做了法之后，还会用纸人儿整盅一番。郭阿福对这何道士的本事，一直半信半疑的，不过，只要装神弄鬼能蒙了别人，那倒是非常来钱，有时还能把威风凛凛的大人物也迷得团团转，让阿福看着过瘾哩。然而，何士宗一来，身份不仅是郭府的师爷，还是健康顾问，还把阿福该管的杂事儿管了不少的。反正，何士宗每每降临郭府，阿福就触了霉头，郭老太爷郭老夫人都看阿福处处不顺眼了，阿福成了大伙的碍眼物儿。
阿福想，恐怕郭老夫人也中了何士宗的盅毒而不自觉吧，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有我阿福慑于何士宗的阴险，而主子们还以降服何士宗之流为乐事呢。阿福当然没有必要把自己认识到的问题，以及种种有关何士宗的疑点与人分享了，相反，阿福还刻意地替何士宗把种种伎俩来处处掩饰呢，因为这样做，是奴才天生的本份，阿福心想：＂我若不自欺欺人，不就让主子们显得自欺欺人了？＂，是这个理儿吧，如果奴才的奴性悟性也可以冠以＂天资超人＂来论的话，＂那我郭阿福也算个极品了＂，阿福不由得意地自言自语。
何士宗把原本慈祥庄重的郭老夫人，盅惑成了刁钻古怪的老妖婆。真不知何士宗的丹药是用什么炼的，反正给老夫人吃的，与给老太爷服用的不同，一月一颗，老夫人刚开始相信丹药能力的时候，每吃一颗就会引起严重的便秘，然后，当天老女人的脾气就变得非常爆燥，逼着阿福抠屎，阿福也犯贱，除了心疼女主子憋得要死，干了不得不干的恶心活儿，又忍不住行了多余的猪狗之事，画蛇添足了，月底工钱又被扣了几块。多亏阿福灵机转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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