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第十二章（1/2）
【1】
余全莱愤而辞职，不做县议员了，以抵制国民军推行的新政。余世存忍不住责备父亲。
余全莱辩驳说：＂哼，胡景翼一死，岳维峻草包顶上来，这就开始作死了，国民军长久不了的，我再图虚职，也是白忙活。同兴会里有约定，大家都不去兑换国民军发行的纸币。县里为了推行，让每个议员认购三百张，用三百块大洋换三百张纸。转眼国民军一垮，这不成了三百张废票了。＂
余世存说：＂爹，有时候你真是糊涂。你回头想一想，不论谁当总统当总理，就从袁世凯开始，到现在的段祺瑞，主政者无一不是提倡禁烟的，因为全天下妇孺皆知：大烟危国害民。可是呢，为什么都还把陈树藩、刘镇华、吴新田，把这些勤民种烟的表率封为省督军、省长、镇守使？你真的想过为什么没有，你每天都深刻地想上一想，为什么？＂
余全莱说：＂都是说一套做一套，连为什么都没有。咋的啦。＂
余世存：＂国民军赶曹锟下野，扶持了段祺瑞，又将吴新田赶出了陕西。可是，折腾来折腾去的又能怎样？我敢说，只要吴新田回到陕南，很快，段祺瑞又会承认吴新田在陕南的合法统治，因为国民军不是段祺瑞的国民军呀，而直系军队是人家吴佩孚的军队呀，张作霖那几十万东北军还是人家张作霖的，你说，段祺瑞这个实际上的光杆司令，他能有啥神仙招数？我的意思是，你把阳奉阴违的工夫做到家吧，不要把现管咱的国民军得罪了，行不行，学一学马元成，唱一唱高调儿，装装逼装装相呀，私下该贩烟该种烟不耽误，该日窑姐儿照日不误，不就是三百块钱么，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纸币若是对国民军有利，咱就设法把它变得对咱也有利，国民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国民军能把禁烟的政令真正推行下去了？凭国民军能把金融搞圆通了？作梦去吧，可是咱哩，咱不能对抗国民军提出的正义又正当的口号呀，对不对？＂
余全莱：＂怎么把国民军的纸币，变得对咱有利？＂余世存：＂你从黑市上一块银元换两块回来，去银行里一块五换一块银元出来，这不就赚到了。可是你连议员都不干了，又不入国民军的股，你想占便宜的时候，谁买你帐哩？吴新田狠狈跑路的当口，该你患难见真情的时候，你却是一味避嫌哩。现在，也不是你在同兴会里出头的时机呀。你好好儿想一想。＂
【2】
咸阳东郊，一辆马拉的轿子车缓缓徐行，除了马车夫，车后还跟着两名骑兵。迎面来了一个骑马的汉子，与马车错过之后，汉子勒马回头追去，前面的骑兵惊疑时，已经晚了一步，汉子持双枪开枪连连，又打人又打马，马车惊恐奔逃，另一骑马的汉子惊现了，策马急追，这汉子用汤普森冲锋枪追着打了几十丈远，血水从车里淌到地上，汉子又把车夫击翻于车下，任那失了惊的马拖着车子狂癫乱奔而去。
【3】
余世存对余全莱说：＂和我三叔做对儿的那个王处长，他爹娘让匪徒杀了。＂余全莱拍案狂喜，余世存说：＂爹，这就是你的城府，好象你指使人干下的似的。＂
【4】
马元成招见金锁子。大堂里，除了马元成夫妇，没有第四个人。马元成问：＂许二根的家门之上，又扎了一张纸儿，写啥，＇秋后快到了＇。许五根着急么？＂
金锁子笑说：＂秋后还没到么。当官儿的爹娘有啥罪呀，还让打成筛子底儿了，平头百姓就只求老天保佑吧。世道乱成这样，又不是只乱一家一户，乱的是千家万户。＂
马元成：＂做好事可活，就尽量不做坏事，多积一些阴德，自求多福保平安。盗掘古墓，不知能发多大财，那可是缺德事儿，败坏上咱七极堂的名誉啦。＂
金锁子：＂我也奈何不了谣言啊。我早就不挖了，你不是讲过＇远疱厨＇的事例么，爱吃羊肉又不忍心羊死，就离厨房远一些，不看那宰杀的过程。我只收只卖，就挺好的。也不是只有墓里挖出来的才值钱。＂
马元成：＂好话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传说，你与余菊花不干不净的，葛仁旺可是有身份有名望的人，马上又要当副镇长了。请你给人家留些颜面。＂
金锁子心中想：我第一次无意中偷窥到的男女之欢，就是你和余菊花，你拿了余菊花人生的第一次，这辈子回味无穷了吧。金锁子笑道：＂别人就爱胡说我，大概由于我名声儿向来不好，我留意着避嫌就是了。＂
马元成老婆说：＂这女人不检点，为家庭蒙羞，将来碰到恶媳妇了，报应就来。＂金锁子道：＂那是，我听进去谆谆教诲了。＂
【4】
金锁子碰见马阿福，马阿福一个人在大殿后面的戏台上面。马阿福一人在舞剑。这台子之上，宽敞、凉爽、静谧。金锁子道：＂阿福，七极剑七绝招，你学上了几招。＂阿福说：＂最高招传子不传女，第二高招传内不传外，第三高招阴阳双修。剩下的四绝招，图文并茂，就刻在这墙上的石碑上，只有把内功修炼到极致，才能发挥绝招的威力。＂
金锁子取了一把木剑，与阿福对打了半天。两人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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