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开花第三章（1/2）_二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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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开花第三章（1/2）

【1】

马道清在县城，在自家清清静静的府院中逗留，与管家在凉厅之下对弈，下围棋。马道清置下了这处宅子之后，这宅子便似闲置之所，常为亲友客居。一家丁背着枪，到花园里禀告，说：＂刘自强要求见你，还在大门外待着。＂

刘自强乃马老爷之妾的远戚，乃小妾的老姨的外孙，就算小妾表姨的儿子吧，反正老姨和表老姨统称老姨。刘自强猥琐、狡黠，脸皮厚，抓住高枝儿了很拽，不怕折断不怕摔的，给马道清的印象很滑稽，也很深刻。

刘自强一副可怜相，期期艾艾道：＂我向杨家当铺子借下高利贷了，我说，和你是亲戚，就没要担保人具名。本来借的银元，按约定，到时也得以银元连本带利偿还。我有一堆永胜的庄票，去永胜兑换，十块才能换一个银元。听说，那杨家也是永胜的一个股东么，这一手借条一手纸钱的，杨家人对照对照，总该通融通融吧。＂

马道清笑了，说：＂我以为你借了金山银山了，你怎么老认为自己比人能哩。我爹还有放出去的大洋上千了都，怎么着，让杨家人看我雪白的面子，把你的债务免了，回头，我看杨家人的面子，把我家的这一千大洋也不讨了，你他娘的倒是划算，砸了两家的锅，自己吃香喝辣。啊？＂

刘自强苦笑，道：＂我只借了三十大洋，连本带利四十大洋。＂马道清：＂难怪你折了本儿，自己把个好歹都掂不出来。哪里是钱多钱少的事儿？都是放贷生财的，彼此就不能开了这档子求情的＇禁＇。滚滚滚，扫把星，简间是来给我招灾引祸来了。＂家丁扯着刘自强离开，将其撵出花园了，这家丁松了手，笑着拍一拍刘自强，表示安慰。刘自强还磨蹭，马道清着仆人送来了十个大洋，塞给了刘自强，这个仆人笑道：＂这十个也生利息的，到了为这十个求情时，马议员就不会太生气了。＂

仆人回禀马道清，却又呈上了两张庄票，都是永胜公会的，一张为铜钱票，标称＂凭票支付铜圆两千文，灯下不付。＂，另一张＂拾元票＂，标注：按市价兑换洋元。

马道清：＂按市价兑换洋元，这不就是扯蛋么。＂管家笑道：＂所谓市价，自然是参照国币与银元的兑换时价。＂马道清：＂是，北平政府的国币？还是，南方中央政府的国币？＂

管家笑道：＂不抬杠，不抬杠。开钱庄开商行的，没有故意儿耍赖的。这时兑得不值，那就往后等一等么，越挤兑越就不值了。倒是这铜元票，怎么也兑现不了？就奇怪了。＂

仆人插言，说：＂这永胜，每天限量兑付。两块半换一块国币，也能换不是国币的纸币，客户任选；非要折换银元，也是一天一个价儿，有时八块换一元，有时七块换一元，你这亲戚说十块换一个银元，恐怕是黑市上的钱贩子出的价码儿。＂

马道清哈哈发笑，说：＂我看我这亲戚，怎么着，也象个钱贩子呢？周转不济了，还把我往鬼扯的网上粘。＂说着点了火儿，把这两个凭证烧成了灰。

【2】

郭阿福正在弥留之际。此刻，郭阿福知道今生是怎么死的了，与一次挨揍有关系，但是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许许多多的人都挨过揍，而且揍得也有比他这一次更狠更惨的，过后都安然无恙，这一次也不是人生第一次挨揍，也不是人生挨得最重的一顿揍，可是这一次，挨揍与挨死离得这么近。

郭老夫人领着一帮贵妇来看望阿福了，围着阿福与阿福永别，一个一个拿手帕小心翼翼搽试眼角，只怕泪水蚀坏了面妆。这些女人都不陌生，时常与郭老夫人在郭府相聚，她们都是九宫教还是八宫教的信徒，阿福已经浑沌的记不起来了。郭老夫人拿出阿福的卖身契，当着阿福的面儿，在蜡烛上烧了。

郭老夫人开始忏悔，跪下来闭目祝祷，诵称：＂我知道你已经你死了，因为在约定与我交会的那一天，你没有来。＂所有在场的女人都跪了下来了，阿福看见自己老婆也跪在其列，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刻意保持着千篇一律的姿态，异口同声地颂诵：＂我知道你已经死了，因为在约定与我交会的那一天，你没有来。＂

郭老夫人：＂现在，你的另一个**也要死了，你曾经借用这个**，给我们带来无限欢愉。＂其他女人也这样说了一遍，阿福惊讶地回光返照了。阿福文化程度低，努力揣摩＂交会＂这个词儿的含义，苦思冥想不得而知。如果换了一个没文化而又乐观的人，看到生涩的词语就会发挥美好的想象，就象＂寓禁于征＂那般苦中作乐，而阿福偏偏是一个没文化而又死?眼的人，从这些女人的祷告辞里得不到半点慰藉，反而感到了些许不安和担心。

阿福要死了，再没有机会减轻自己的罪孽了，不知道何士宗拿自己作祟，干了什么缺德或积德的事儿，但愿阎王爷明辩是非，只与那何士宗计较。至于自己，玷污了这些女人，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有＂人＂，才有资格配用玷污这个词儿，谁听说过奴才和狗成了精的。也许，自己只在梦里玷污过，有时把自己当个人来看待，就难免会生一些是人才能生的气，生了男人的气，就想象着把他打倒踏上几脚，生了女人的气，当然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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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开花 第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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